拾头


花开花渐残。

这个盛夏,过半了,热浪袭来,总会拉扯着树枝,摇摆。

几度悲伤几度愁?却已淡忘。

剩下的回忆,只留得空虚。

掩面叹息。

谁不会有失忆?

哪段失忆不会残留记忆?

或许只是自己折磨着自己。

那夜,

繁星满天,

冷风驱散了盛夏的狂热,

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,

一曲离愁,片刻温存。

唱湿了哪朝王室的眼眶。

或存,

或亡。

风卷积着地上的少片树叶,

迂回、旋转、顿了,

鼻尖冰凉,

合眼,

好像自己矗立在冰冷的大街。

听着沙滩上的海风,

还有深夜偶尔醉意的憨笑,

就像是寒暄。

凄了所有。

虫子的喜悦的音符,

被演变成了悲伤,

路灯,

忽明忽灭。

沉沦,设法抉择。

余光,无意打向了一只蝴蝶,

残破的身躯,

脱色的翅膀,

失魂落魄。

它依然倔强,

它在拼命地挣扎,

它被逼入绝境,

它要绝处逢生。

在同样的夜里,

在同样的月下,

它或许同样全身冰凉。

但是这只柔弱的蝴蝶,

在挫折里,

不断颤动着已经破碎不堪的翅膀,

不断摇晃着已经瘦弱无力的身躯,

它要飞翔,

尽管它力不从心。

敬意,

就这样升起,

我目送着这只脆弱的蝴蝶飞落,

我企盼着这个不屈的生灵飞起。

直至再也看不见。

或许,

应该拾起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,

像蝴蝶,

绝不唾弃自己的灵魂。

或许,

只要拾起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,

就可以,

拥有面对一切的力量。

或许,

宁愿拾起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,

也不愿,

在最后一刻被冷夜带走。

或许,

必须拾起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,

因为——

地球为我旋转,

太阳为我升起,

所有人为我膜拜,

光斑为我而弥漫到整个世界。

这是我的时代,

这是我的一切。

或许,

轻轻地拾起头,

我就能轻蔑地对待任何一切。

从拾头开始,

傲视所有,

统治所有。

这便是我要做的。

而那只蝴蝶,

也飞过了北极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