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里的世界


也许情愫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幻化,我没有时间了解,便喜欢上他,我最好的朋友的同桌。感觉总是没有办法用言语一语道破,不是所谓的欣赏,不是所谓的钦佩,就被我迷迷糊糊地归到了喜欢里。

或许,是好朋友和我开玩笑时,不让他借我需要的汉语词典,而非要塞给我英语词典时,他犹豫了几下还是给了我汉语词典,被她的同桌,我的好朋友狠狠掐了几下时;或许,是体育节时陪我练球的时候,高亢的声音及细心地辅导时;或许,得知我们都疯狂地喜欢黄颜色时;或许,喜欢上他喜欢的林俊杰的歌声时……总之,就像老师说的,青春期的少年情感嘛:比较敏感,但不稳定;比较强烈,但相对脆弱;变化迅速……哎,哪跟哪呀——接着正题说,或许就是一件一件的小事,让我喜欢他了。

我尤其喜欢他的声音。他的声音,像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,像是光速在行走,又越不过人耳朵接收的范围,就是那样像是马上要穿透宇宙的声音,还带着特殊的声调,就那样一次次地莽撞地闯进每个人的耳朵。这样的声音当然是很具有穿透力的——哎哟。刚刚布置完作业的老师前脚踏出门去,他便轻轻地叹了口气。与其说是轻轻,不如说是对老师宣战;老师又将已经迈出门的脚收回来:“怎么,你嫌多?”全班挨了一阵白眼。继而是嗤嗤地笑,哎,这个晕头呀。而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他的声音的;而是我觉得他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狗仔队记者的味道,那是我所向往的职业,呵呵,有时我也想,这个想法真的很简单。

“喂,你自己不发作业还赖到我头上了?”他和好朋友在吵架。肯定是轮到他那一排发作业,好朋友又要赖着脸让他帮忙发了。不过,他也很少有不发的时候呀,我边看着手里的一本笑话,边好奇地竖着耳朵听着。“我的脚现在还疼呢!”好朋友熟悉的声音进入耳廓,楚楚可怜。“那还不是你踢我椅子踢的?”哈哈。我笑出了声,一半是为了刚刚看过的笑话,一半是为了我喜欢的他的声音……

就这样静静聆听着。有些时候,我想记起他的样子,只记得黑黑的,高高的,甚至记不起模样;我自己都觉得奇怪,明明是每天都看的到啊。而就是努力想他的样子的时候,我有些上课走神,讨论时还被同桌狠狠地骂了几句,身为组长怎么连讨论的问题也不知道?真白痴。我无奈地撇撇嘴,你们不都一个个也都不记得么。听见同桌的声音,又不禁暗自对比起他的声音来。还是他的好听一些,不,好听多了。

他的生物学得很好。好朋友每天总要和我叨叨几句:“哎呀,他又抽出一节晚自习给我讲生物呢!”“下节又给XX人讲呢!他真是大善人!”耳朵都要磨出茧子,几次我恨不得要吼几句:真是的,也不给你这身为纪律委员的好朋友一点面子嘛?嘀嘀咕咕,成何体统——可终究还是没有吼出来,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好朋友,对方又是他,算了,帮助同学也是人生一大善事嘛;要多体谅体谅。也许是耳濡目染的样子,我开始去找他问题。

“这个神经中枢这里断了,有没有感觉,有没有反射?”生物学案突然地落在他的桌子上,他有些惊讶。“啊,这个呀,没有感觉也没有反射啊。”声音很自然地流进耳朵,跳跃在整条生命的神经里。“为什么?”……也许他的人缘很好,我们两个讨论的时候,时不时的有男生加入,甚至也引出了小一很经典的回答:“你可以把神经看做一个小兵团呀,你看吧,大脑是司令部,传出神经呢是传令兵,他要把这个脊髓的命令呢,传回司令部;传令的这个小兵死了,司令部没有感觉,下面的战士也不知道怎么做嘛,所以,没有反射也没有感觉……”这个回答让我乐了半晌。而我宁愿相信这是他所带来的快乐。

……

就这样喜欢了他一个星期。直到他和Z闹了绯闻门。第二天,我早早地进教室干值日,与他和Z撞了个正着。“或许……啊……”他的声音又缓缓地流进耳朵,很熟悉,但很遥远;看着他的背影,那种喜欢的感觉变得有些陌生了——或许,这是老师所说的青少年的情感:变化迅速,但不持久,容易冲动,缺乏理智控制。

或许,我是真的喜欢他。但,我只喜欢他的声音,仅仅是声音而已。

我笑了,笑得是那样坦然。我仅仅是喜欢他的声音,单纯地喜欢。

声音里的世界,隐匿着这份喜欢,甜美与青涩交汇的世界,记着这份属于我的青春年华。